胡定核,1993级博士校友。现为哈佛大学访问学者,中国经济社会理事会理事,全国工商联执委,蓝洋金融董事长。曾任中信银行总行行长助理、重庆分行行长,中共宁夏回族自治区宣传部副部长,重庆工商联副主席,重庆政协常委。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国务院特殊津贴等。
生命之树常青,奔跑之路日新,健康的身体最宝贵,运动者永远是年轻!
打小我就是病秧子,奶奶说可能与我外公国军少将1961年释放生活无着、天灾人祸中饥贫去世后,妈妈怀我时哭泣过多,致先天不足有关。生下来就有疝,又隔代遗传了奶奶的气管炎。一喘起来就唇青面紫浑身抽搐,父母三番五次半夜抱着我往医院跑。
十来岁时经常发烧,好几次两眼一黑,一头栽倒,从二楼的木梯一直滚到院里;也常常失眠,整夜整夜不能入睡。一闭眼就是噩梦,影影绰绰仿佛有人站在床头,或突然觉得床边是万丈深渊,或发现自已睡在一个巨大礼堂的中央,四周黑乎乎的是洞开的窗户和门,天花板越来越高,正离我远去……
身体不好就穿得厚,一动辄就汗,一出汗背心湿透,所以得随身带一张干毛巾预垫背。
记忆中感冒每周不断,此起彼伏,为治气管炎吃了很多很苦涩的黑砂罐熬制的中药,诸多偏方,如腥臭的尿泡蛋,甜腻的冰糖炖猫炖狗,猪胎盘、紫河车,火烤蛋塞癞蛤蟆等。
身体必然影响精神,多病加上父母严厉,从小性格内向压抑,一般男孩喜欢的踢球打架捣乱几乎都不参加。路上偶遇父母的同事、熟人,远远地望见就绕道躲开,因为既不敢主动问好,又怕被招呼后不知如何回答的尴尬。喜欢泡北碚区图书馆的少年儿童阅览室,一坐半天,所以很小就近视了,遗憾的是那年代没啥好书,无非《欧阳海之歌》《金光大道》之类。
唯一参加的一次运动会是小学四年级校运会百米赛,完全没体力没经验,一开始就猛冲,冲到一半就两眼发黑,跌跌撞撞跑完全程,差点晕倒。但意志似乎坚强,四岁时爬九百多米高的缙云山,在父亲鼓励下坚持爬了上去,而妈妈却在登松林坡时哭了起来。
初中发育后身体好转,17岁上大学时身高长到了1.76米,但哮喘还是时时发作。父亲教导生病最好不吃药,因为吃了会产生“耐药性”。但喘起来的确无法入睡,所以好多次半夜一个人起床在川大校园里乱走几小时,真正的夜游神。加上单相思,及物理系欲转中文系不成等压力,真是忧郁,穿上父亲压箱的呢子中山服,不足二十却像三十多岁。
记得大二时主动代表物理系参加校演讲赛,讲稿背得溜顺的我一上台在聚光灯下就脑海一片空白,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但从小宅,室外运动少,不会篮球、足球,上场就碍事不受欢迎,没法参加集体活动,只有选择单打独斗。参加武术班,练过峨嵋拳,几年前翻大学日记,找出了一段结业后与同班同学冯刚比试对打的记述:他屁股挨了一脚,我眼镜被打飞。练过铁铛功,冷热交替浴,左手吃饭刷牙等,一直坚持到现在。
最大的改变是看了1982年的奥斯卡金奖电影《烈火战车》,讲的是剑桥大学学生哈罗德练跑,并在1924年的巴黎奥运会夺得冠军的真实故事。后来还读了电影剧本,非常励志,让我明白人生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
大三开始练长跑,每天五点起床,跑到六点多,擦洗之后再睡个回笼觉,七点半起床上课。每次大约跑五千米左右,为了快速提高心肺量,采用间歇跑,即全力冲刺一百米,再慢跑一百米。真正冲刺当然很累,开始时几近虚脱。
但《烈火战车》的两位主人公,一位克服犹太人被歧视的心理压力,一位克服小儿麻痹症身体障碍的故事激励着我。“把跑道想象成一面巨大的战鼓,冲刺的双腿如咚咚鼓槌的击打!……”
日复一日的生物钟甚至大雨也不能中断;下雨时我就跑宿舍的楼梯,从一楼到六楼来回几十次。但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练得这么苦为何没报名参加川大校运会呢?只记得在一次什么测试跑中我遥遥领先。
我也开始游泳、健身,在成都学会了自行车,骑车去了峨眉、都江堰。最难忘是一个人骑车去了卧龙,来回近一周,途中遇暴雨,一个人穿过黑漆漆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隧道,只是远处的出口有个小白点的光,下坡时还刹车失灵一路狂奔撞上山崖。途中还拿着校团委的介绍信搞社会调查,参观了映秀湾电站。
七八级毕业时,中文系的学长居然把校广播台总编交给了我。后来又被选为川大诗社首任社长,我带队拜访诗人流沙河、《四川日报》社社长、省书协主席李半黎等,请他们作序题字,主编出版了《四川大学生诗歌集》,并在望江楼举办“五月诗会”等。与赵野、聂圣哲等学生诗人交往频繁。
从高中至今每天记日记,大三时给自己定了第一个五年期的阿波罗计划,期望自己像太阳神一样正直勇敢、自强不息。
1984年毕业分到电子部26所,加上附近24、44所,都是三线建设时从上海、广州迁到永川山沟的,共三千多人,年轻人居多。当时我们实验室都是双层玻璃、中央空调,但工作区与生活区有几公里远。中午单身汉们都早早聚在工作区门口,十二点大门一开就奔向1.5公里外的食堂:早到不排队又有好菜选。
壮观的数百人竞走大赛,没谁跑,一跑就显得吃相难看。这时我长跑的功底显现,每次竞走,都是第一。早上天天冲刺跑,为所运动会准备。五千米跑开赛后,我一马当先,其他人被远远甩在后面。虽然各种考试获奖无数,但这个冠军是我体育的唯一,特别值得珍视,冲线的照片至今宝藏。
读博士时天天到清华晨跑,操场边的标语“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激动人心。也参加过北大山鹰社的登山。和唐旭、姜洋、吴富林等一起登过鹫峰、龙泉寺、戒台寺……
1998年筹备中信银行重庆分行时带着全体员工在解放军通讯学院军训两周,秦晓总经理颇为赞赏。打靶时我十枪86环亚军。在杭州分行考察学习时带着甘为民等在西湖边一口气走了三小时。
好几次在大田湾网球场练球时遇到贺国强书记、王鸿举市长打球,也在渝州宾馆陪贺书记游过几次泳。
2000年在特拉维夫,晚上把行李一放在酒店,就奔向了地中海;2001年在澳洲黄金海岸,一不小心眼镜被浪卷走,配镜居然必须医院验光出处方;2008年在汉口下了长江……
1991年夏在深圳溪冲,我带着深大外事文秘班大三的学生过周末,晚上波平浪静,早上下海时起潮了,一不小心呛了几口,心中一慌乱了阵脚,岸边的几个女生吓坏了,幸好一个东莞男生拉我一把,脱离了险境。
1995年夏在海甸岛北沙门泳场,我租了一个浮床,拖到水没脖处躺上去,以为涨潮会把我送回岸边。殊不知南渡江的暗流把我冲到了琼州海峡。等我欲回时天色已暗,又没戴眼镜,浮床边波深浪急,不远处巨轮驶过,岸边灯火斑驳。所幸父母见我久久未回,向武警求救,搜救艇一小时多后终于把我救起。
2009年回重庆工作,公司组织登缙云山,我和西南大学刚毕业的女子万米冠军并排第一,2011年登黔江仰头山,只夺得第三。
2015年起,每年组织公司员工参加重庆国际马拉松赛,大部分人都只跑五公里微马。其实更像节日嘉年华,各种奇装异服,各种cosplay,一路目不暇接一路欢声笑语。
“跑者如风,万马竟发!”跑与走的确是两种感觉,跑时短暂的腾空有腾云驾雾、遁尘飞天之感,令人欣悦。
2018年到哈佛大学作访问学者,又跟着北美运动俱乐部(NUSU)的创始人李世越学单板滑雪,滑遍了波士顿附近甚至加拿大边境的几个雪场。
2018年12月25日圣诞初上绿道,兴奋难抑,赋诗一首:
2019年元月元日参加跨年滑雪再战绿道,凌空蜿蜒而下,在速度和失重中渡过了难忘的新年:
还有幸与哈佛大学学生会主席、计算机系博士生Diana等接受了NASU人物志的系列专访。
超过三十多年,我可能暴走成瘾。19岁时曾在午夜的成都街头,从西北二环外的四川银行学校走三个小时到川大。在曼谷、彼得堡、温哥华、西雅图等也多有一天超过六、七小时的暴走。
健康长寿是作为动物的人类个体最重要的追求,我给自己定的小目标是争取比较健康地活到120岁。
近十年我大致5:30起床,之后仰卧起坐300个,加上揉腹、叩齿、提肛、眼耳保健等近半个小时。7:00游泳1000米,之后健身共1小时。中午午睡半小时,晚10:30上床,约二、三分钟即入眠。中午必须睡,是从小跟父母养成的习惯,刚工作时出差,在解放碑旁趴在人来人往的邮局桌上可以睡,登山靠树坐下也能睡,还能入梦。
睡觉枕头最重要,反复比较还是高密度海绵枕最好,比贵但软的乳胶好,也喜欢加一水枕,可以给头颈降温。
1998年筹备中信重庆分行,飞机上接受了眼罩,以后入睡都喜黑甜的梦乡,随身带眼罩。在中信、蓝洋订做了超过五十万只眼罩送朋友、送客户。
请吃和吃请都相对较少。我作主人时宴请一般控制在1个半小时内,做客时对方德高望重肯定全程陪同,否则提前告之另有所请等,晚到或早退,时间控制在1小时左右,主人也能理解、接受。因为正常的交流1小时足矣,再长就扯酒经,而且也会闲不下筷,结果总会吃撑。最长一次陪集团领导长达3.5小时,真是屁股都坐痛了。
在外吃饭时也要一碗白开水,涮去太多的油盐。十年来我自己准备饮食时:
早上6:00—6:30一杯黄酒泡姜或醋泡姜加温水,姜黄、肉桂粉各一勺冲服,果蔬十多种各少量;8:00—8:30早餐,300ml鲜奶,加入速溶咖啡,纯可可粉,复合麦片各少许(每种麦片有多种果干配料),煮六分钟的鸡蛋一个,加入近二十种果干、果仁各少许,紫菜一张。
中午海带、木耳、香菇、海鱼、豆腐、绿叶等,米饭30克内。
晚上6:00200ml酸奶,加奶粉或奶酪,两勺茄汁豆或纳豆、一勺干椰丝、多种麦片、一片烤面包涂橄榄油、一勺芝麻酱或亚麻子粉。
以前不爱喝水,研究生时得了肾结石,现在饮水偏多点。
保健品三十年来坚持善存,现在是善存男士银片,哈佛医学院王浩哲博士向我力荐每天50mg二甲双胍,2018年膝盖痛吃了一年Move-free,效果好,有一年多也补充D3,最近起夜不畅,服GNC的Men’S Prost8 Formula有效。
近三十年很少感冒,即使感冒也不服药,头痛鼻塞挺两三小时就过去了。极偶尔也服最简单的扑热息痛、布洛芬等。每年一次两千左右的体检,各项指标良好,医生说与三十多岁指标类似。每年洁牙、检查口腔,如牙龈刮治等。每餐后漱口、扁牙线、冲牙器、薄巾擦拭牙及口舌,电动牙刷。不喜零食、不喝饮料,喜冰淇凌等甜品但控制很少食。不吸烟,极少白酒,有几年每天约150ml干红。喜茶,绿茶为主,近年多日本茶,可能农药较少。
有一年每周两天轻断食,现在每月两天,即正常食量的三分之一。平日也吃得较少。身高1.76米,体重最高150斤出头,现在125斤左右,是17岁上大学时的体重,但肌肉多些。
有朋友认为我生活太清苦、单调。不然,有规律的健康习惯形成类似生物钟后,反而乐在其中,如食太多油、盐、糖后,反而极不舒服,实际上我自己的小厨就从来没备糖、盐、酱油,也无除橄榄油外的炒、炸食用油。
健康永远是人生排头的“1”,而其他如亲情友爱、功名利禄等都只是后面添彩的0而已。“皮不存,毛焉附?” 很欣赏《阿甘正传》中的话: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撒开腿跑一圈。仍未爽适?再来两圈!就像手机一样,我们在烦躁的俗世之中,心总会不断有冗余,而每次运动都是清理和重启,令人焕然一新。特别是人生遭遇重大挫折、打击时,有规律的运动和生活习惯将拯救我们,使我们免于抑郁消沉。
如果说人生上半场背负了太多社会家庭的责任,又肩膺父母、师长的嘱望,只有为了名利奋斗拼搏。那么在下半场,更应该做的也许是换一种相对轻松的运动方式,放飞自我。高中同桌李宁大夫老警告我:“胡定核,不要自以为还是毛头小伙,不能再剧烈运动了!”
比较闲适、猎奇的旅游也算轻松的运动吧!放飞自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去一百个以上国家及中国所有地级市旅游,目前完成近一半。不是走马观花,而且平均呆一两周或更长,细致深入地体验、品味、感悟山川形胜、深巷小吃、民俗俚语。
国内名山大川基本去过,古人交通不便,以为泰山、黄山、华山至美,其实更美的是雪山,如四姑娘、贡嘎、阿尔卑斯等,既有巍峨雪峰、磅礴冰川,又有飘逸飞瀑、草甸塔松,云蒸霞蔚、凛冽清新更非寻常可比。
每个国家、每个城市也各有特色,老的街区、菜市、作坊、标新立异的建筑、步行街、博物馆、规划馆、美术馆、音乐厅、剧院、教堂寺庙、各类公园、海滨沙滩、网红景点都值得一游。
也很喜欢在著名大学校园闲逛,哈佛、耶鲁、斯坦福、清华、北大、川大、西南大学等校园都极美,如果能挤时间在全球三、五百所大学校园各住一、二天,当会“腹有诗书气自华。”
喜欢盲人按摩、足底按摩,前几年重庆办卡每次三十元/小时,我经常要两、三个人同时按,可酣然入睡。
至于生活情趣,作为资深文青,从小就情感细腻、见物生情,当然也热爱生命,历阅千美。喜爱各种文艺活动,如古典音乐、民乐,各种舞蹈、芭蕾、民族、现代、探戈、街舞等,豫剧、京剧、川剧、黄梅戏等多种地方戏剧,话剧、音乐剧、杂剧等;也爱展览、庙会等各种热闹,也爱评分7.5以上的电影,美、欧、日韩等都很好,想尽快购120吋的激光投影影院。也要多练练字、学学绘画,对改善自己急性子该有帮助吧。
怎样有质量的、健康的长寿?窃以为工作和责任是最好的青春不老丹。
几年前我和单建生请刘鸿儒老师小聚,席间刘老师谈笑风生,思维非常敏捷,因为刘老师一直都退而不休,继续工作、天天和年轻人在一起。同时期的其他老领导,退休后回家抱孙,很少接触社会前沿,与老朋友及年轻人的共同话题自然会日渐稀少。
非常赞同99岁的美国作家、导演Norman Lear的话:“我永远和与我对话者同龄。”
我有幸认识而且非常敬重的几位长者,如刘鸿儒、曾康霖、尹明善、吴敬链、茅于轼、傅高义等都年过八十而躬耕不已。年届九十最近才辞世的傅先生,我在哈佛校园经常看见他一个人驼着背,踽踽前行,赶赴学术讲座或图书馆、办公室。
前几年在马尼拉拜会87岁的菲律宾侨领陈永栽,上月在吉隆坡拜会年近八十的马来西亚侨领钟廷森,他们每天都全职工作,老当益壮,壮心不已。接受好友Kevin的忠告,不宜上一线创业做项目了,以独董、投资等为工作内容吧。
马斯克生养六个小孩值得羡慕。卡内斯、洛克菲勒“把财富带进坟墓是可耻的”的言、行令人敬服。个人财富的确应该以适当方式回馈社会。比如以Btc本位,捐出一定数量Btc给哈佛、清华、西南大学及一些著名学者,但要求十年甚至百年的分批解锁,也设立一个数字基金、管理及账目区块链公开,收益95%以上当年捐献。主要捐给有利于民主与科学的科教文卫事业。
去年7月30日生日,携幼子攀登了南海边Perwaja Steel 钢厂近两百米高的铁塔,作诗:
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舞蹈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运动就是人生最美妙的舞蹈啊,运动者永远是年轻,让我们永远在青春中舞蹈吧!
本文刊发于《五道口校友通讯》2021年4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