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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级博士校友胡定核: 春天的记忆——献给清华大学110周年校庆

发布时间:2020-11-11浏览量:作者:1993级博士校友胡定核

胡定核,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1993级博士校友。现为哈佛大学访问学者,中国经济社会理事会理事,全国工商联执委,蓝洋金融董事长。曾任中信银行总行行长助理、重庆分行行长,中共宁夏回族自治区宣传部副部长,重庆工商联副主席,重庆政协常委。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国务院特殊津贴等。

 

四季最美是春天,人生最美是少年,对母校的记忆是和青春少年连在一起的,对母校的记忆是春天的记忆。

 

(一)

1993年春天,报考刘鸿儒老师的博士之后,壮着胆子请他给我主编的“中国房地产系列丛书”作序,刘老师竟垂青同意了,还写了贺辞,并给丛书的第一册《中国房地产经济》题写了书名。 九月入学,博士班有九位:刘利、王林、李明、雷纯雄、郭元析、戴丛、李强、裴传智和我。

 

1994年春天,我在五道口最高档的鲁菜馆能仁居举办了婚礼,并邀请唐旭、郑薇老师和班上同学参加。

王林也开始猛追硕士班的程辉,夜不能寐地拉着我帮他分析恋情,琢磨程辉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

 

李明请我和李强驱车曲阜、烟台、大连兜了一大圈。他俩喜欢辩论且口才都很好,有时坐着说不过瘾,就站起来,最后为增强气场就蹲或站在椅子上争辩。

 

也认识了91级、92级的博士钱小安、叶翔、张晋生,还有92级硕士金荦等,还和叶翔合写文章在《国际金融研究》发表。

 

和93级硕士也很熟,对面宿舍的黄陈,游建航常来我房间倒开水,梁惠江和我的信件最多,午饭后我和马东浩都要去盥洗室刷牙,还有赵辰宁、乔炳亚、齐朝轩、郑权、彭勇、刘晓勇等。

 

我有四个八磅热水瓶,那段时间热衷泡脚,加上午睡,睡前睡后要泡四次,所以每天健身一样举着四大瓶开水在院里穿梭招摇,被同学们笑称“是一道风景线。”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大都是清华、北大、中央党校的名师,印象深刻的有参与起草中央十二大、十三大报告的中央党校哲学部主任张绪文老师,经济学部主任臧志风老师、北大靳云汇老师等。

 

李明当时是海南华诚公司的总经理,房地产下行压力大,有次上课,他到走廊接电话时,声音稍高。回到教室,臧老师不高兴了:“我给黄菊他们省部级班上课,也没中途接电话的,你以后别带大哥大来了。”

(二)

1995年春天,我创办《特区管理》并请证监会主席刘鸿儒老师题了刊名,请商业部部长、国务院特区办主任胡平,文化部部长刘忠德,中纪委常务副书记韩光,大学者厉以宁等题了词。

 

3月,上海京剧院尚长荣院长到海淀剧院举办“京剧走向青年”演出。

 

抱着试试的想法看了《歧王梦》,非常好。一口气又看了《盘丝洞》、《智取威虎山》、《曹操与杨修》,真是大饱眼福。

 

2004年我任宁夏宣传部副部长时,专门请时任中国剧协主席的尚先生莅临指导宁夏京剧团(前中国京剧院四团)。

 

2012年在国家大剧院观看《廉吏于成龙》时,又到后台拜见了尚先生。

 

暮春4月的一个下午,我和太太及李强陪铁道部党校学习的济南路局范振耀局长等参观了北京植物园,突然碰上朱镕基总理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走来。

 

我们立马被镇住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总理,他锐利的眼光也看着我。

 

我禁不住挥手“总理好!”朱总理也微笑挥手致意:“你好”。

 

后来我们好后悔没要求与总理合影、多聊几句。

 

5月参加“海峡两岸金融研讨会”,作为《上海证劵报》特约记者拜会了台湾“中央银行”谢森中博士,5月16日《上海证劵报》登出整版文章《台湾银行业的发展与管理——台湾中央银行行长谢森中博士与青年经济学家胡定核博士对话录》。

 

(三)

1996年春天印象最深刻的是赴日本十天学习。

 

我们还登了富士山。2016年10月,我又一次登富士山,回忆青葱少年赋诗一首:

 

廿年五临东洋风

秋雨一洗秋渐浓

抛却青葱千百意

登高纵目万里空

 

96年初拜会了来京参加“海峡两岸证劵/期货研讨会”的“台湾财政部常务次长、证管委主任”戴立宁先生,1月11日《上海证券报》登载整版文章《有纪律的自由化——台湾证劵市场的运作与规范, 戴立宁胡定核对话录》,《改革》1996年第二期也刊载了《台湾证券市场是如何运作的——访台湾东吴大学教授戴立宁先生》。

 

96年春,也开始了博士论文《国有企业产权交易的经济学分析》的研究写作。因为90年研究生毕业后任教深圳大学,参与了中国股市从新兴到日渐蓬勃的过程,所以对股市一直兴趣浓厚。(91年4月同济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我的第一本专著《中国股票市场:行情分析与投资艺术》发行26万册,是中国股市的启蒙书之一。)

 

在理论上对股市购并源本追踪,就涉及到产权交易的一些基础经济学问题。改革进行到96年,产权问题——即所有制问题已不可回避,产权问题是先于其他问题的根本性问题。[关于这个观点,笔者在《产权与管理:孰轻孰重》中已作阐释。该文参评中国证券业协会《现代企业制度》征文,被吴敬琏、谢平老师等评为一等奖,《中国证券报》1995.12.17]

 

但是,对产权制度的评价,只有通过交易,即产权各利益方的谈判才能实现。什么样的产权安排为“优”,怎样比例的产权制度的组合为“好” ,不是学者们可以用公式和证明推导出来的。只有通过市场交易,才能使那些较“优”的产权制度和较“好”的产权制度组合突显出来。[胡定核《关于国有企业的债务重组》,《中国工业经济研究》 1995年4月,《新华文摘》封面文章转载1995年8月]

 

论文写作后期因为忙着筹备中信银行重庆分行,敷衍之态被刘老师察觉,对我严厉警告,真是如雷轰顶。特别是我读博士时已长大成人,步入社会,对自己的缺点错误常常会当局者迷,浑然不觉还自以为是,而朋友们或者出于为亲者讳疾的心情往往缄口不言。

 

只有严父般的导师才可能恨铁不成钢地批评学生的错误,苦口婆心、针砭沉疴、直以风范、淳以学养,教我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这样关怀才是真正的扶上马、送一程的父兄般的关怀,使我幡然警醒、朝怵夕惕、自强不息。

 

论文还特别要感谢张维迎老师的修改。94年广州的研讨会上,认识了获牛津大学博士回北大任教的维迎兄,并有幸住同一标间。后来他到香港城市大学做访问学者,也去九龙塘拜访过两次。博士论文初稿后,刘老师认为很多内容都超出了货币银行学的范畴,指示我必须找现代企业制度和产权研究的专家张维迎出具书面意见,又让我上门找周小川、王传纶、吴念鲁等老师亲笔写了评语。

 

(四)

从17岁上大学离家,先后在成都、深圳、海口、北京、银川、武汉、重庆、波士顿、吉隆坡、大阪、台北等地工作和学习过,我虽逐渐习惯了以途为家,以每一阶段终点为新的起点、奔波于人生的个个驿站。但每一次停留中朋友们的情谊,仍是我人生旅途中最温暖的春天般的记忆。

 

五道口校友们来往密切。后几届博士有不少人找我介绍情况、引见导师,我带着赵晓轮、侯合心、徐浩、徐风雷、何仕彬、郭特华、徐静等拜访了刘鸿儒、赵海宽、秦宛顺等不少老师。

 

与94级硕士蔡学军、王立武、谢冰、王信、杨郁青、高洪满,95级硕士曾晓松、汲秦立、张显球等同学都有交往。王立武和我合写《理性、信用与自由的市场》作为《证劵市场》的卷首语发表,曾晓松喜欢和我研究投行,还在《金融时报》发了系列文章。蔡学军眉间有颗痣,王信一笑一口整洁的白牙,95级博士赵蓉是我们心目中的第一美眉……

 

校友间互相帮助,是“金融黄埔军校”的传统,我陪广发证券陈云贤拜访过深圳副市长武捷思师兄;李明推荐我到中国华诚财务公司作副总,又帮助力帆成立了财务公司;王林专程陪我飞深圳见庄心一副市长;赵晓轮推荐我作金元证券常务副总;徐风雷帮我追回书款;曾晓松去重庆、波士顿开会时都和我会面交流;穆映江在斯坦福帮我约见了张首晟,王娴和吴敬琏老师鼎力推荐我到哈佛大学作访问学者;哈佛访学及研究区块链时张伟、田轩、刘强、邹传伟、彭圣文、林巍、林侃、明中行给了我诸多关照……我也推荐李强到嘉实基金作了副总;在中信银行重庆分行当行长时接待刚考上五道口的黄晓捷,也多次接待五道口学生实习、交流。

 

2012年五道口并入清华后,有了强大的后盾,在新的党政班子带领下,五道口在创新办学思路,互动校友资源等方面已气象迥异、局面大开、领先全国,具备了世界一流商学院雏形。

 

我也多次回母校参加“全球金融论坛”、五道口之夜校友联欢、参加刘鸿儒基金会赞助的“资本与科技的对话”(俗称“回炉班”)等活动,同时也荣幸地参加了清华的很多活动,加入了“清华投资理事会”(The House),“清华企业家协会”(TEEC)及十多个清华校友微信群,被推举为清华大学重庆校友会副会长。荣聘为《清华金融评论》编委,“清华全球三创大赛评委”,2018年受史宗恺老师委托主持校友总会发起的“清华校友区块链研讨会”,也多次在五道口金融学院、经管院、icenter、X-Lab 等给学生讲课,当了十多年五道口的兼职教授和硕士导师,2019年在哈佛大学作访问学者时,也多次参加清华波士顿校友会的活动并演讲;也曾邀请了陈旭书记,史宗恺副书记、廖理常务副院长等老师到重庆蓝洋走访考察。

 

(五)

多么美丽的九十年代的春天,祖国在小平南巡讲话的春雨里复甦,新鲜的风吹动季节的秀发,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日子,所有的日子所有日子都充满鸟语花香;

 

神州大地碧浪奔涌、清华园绿枝舒展,五道口阳光写意,我们在春天的校园里行走,青春勃勃,笑语朗朗、眼波生辉、顾盼神飞……

 

在那些明媚的春天里,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夜夜在图书馆泡到熄灯,也常去庚子赔款建的老图书馆上自习:空间高、窗户爬满青藤、完美诠释神圣大学的想象,关肇业先生设计的新馆也珠联璧合。

 

那也是我写作最勤,学术成果最丰的几年,先后在《人民日报》理论版发过五篇文章,在《金融研究》、《财政研究》、《世界经济》、《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中国工业经济》、《财贸经济》等发表64篇文章,其中两篇被《新华文摘》转载。

 

我还写作出版了《人民币与中国经济》,在1988年率先提出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上,进一步作了探索,与单建生合著出版了《资产负债比例管理:借鉴与发展》,主编并请证监会副主席姜洋终审,出版了全国高校统编教材《期货投资学》。

 

蒙金融界公认的文章妙手、五道口导师吴富林引荐,也在阳春白雪的《读书》上发过四篇文章,被老少咸宜的《读者》转发过六篇文章。

 

在那些灿烂的春天里,每天早上到清华跑步,操场边的标语“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让我热血沸腾:个人的健康与祖国相联,多么神圣、崇高!

 

也经常参加清华各种学生活动,暑假期间住过本科宿舍,多次在大礼堂看演出,有次听中国音协主席吴雁泽独唱音乐会,还递条子请他加唱“再见大别山。”

 

(六)

感谢母校给我这个机会,使我在校庆110周年之际拿起笔表达感恩之情。爱因斯坦说过:当一位学生离开他的母校20年,已经忘却老师传授的具体知识的时候,在他身上还留下的那点东西,那就是成功的教育。

 

康德也曾说,老师是使学生摆脱幼稚状态,从知识和道德以及领悟力方面达到成熟的启蒙者。学生我虽求学多年,但严格意义上的启蒙,可以说仍然是在清华五道口,是在刘鸿儒、虞关涛、唐旭、张维迎等恩师的指点下完成的。在此,我谨将内心的感激叩献给我的母校和老师们。

 

这感激不仅仅是学习上的,我想老师的意义也许更在知识之外,一次随意谈话,可能会让学生终身受益;那不经意流露的人格或精神魅力,可能会让学生一生都怀有追随感,在内心成为一个永久的典范。这样的影响比起学业上的指导,其意义将更为深远。

 

古人曾用“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来表达对贤达人士的仰慕,而对母校,对老师、对校友,我也正满怀这种感激之情。

 

(七)

回想最后三年学生集体生活,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如琢如磨、如切如磋、孜孜矻矻,相习相长、抵掌论文、倾怀抒写,真是诚如何之,快如何之。

 

按佛教的说法,人的每一照面,都是千年修来的缘,今生有幸在清华五道口学习三年,有幸认识那么多良师益友,又是我多少世修来的缘呢。人的一生是由很多片段组成的,我们最美好的青春时光留在了清华。

 

人生能有多少路途,那些路途我们走在一起,人生能有多少日子,那些青葱岁月我们同在清华。多少光荣、多少梦想、多少温情、多少希望。

 

我永远都记得清华五道口三年的日日夜夜,那初春之夜图书馆的迷蒙灯光,那冬日校园里漫天雪花的纷纷扬扬,那元旦西大食堂的彻夜狂欢,那近春园的体温,那蒙民伟楼的回眸,还有禅学夏令营赵县雲林禅寺的十天素食修行,还有北京人艺、中央乐园的演出,还有巍峨主楼下缤纷绚丽的花。

 

我以为有两个清华,一个是五道口的清华园,我们的大本营,是精神堡垒,是校友朝思暮想的地方;一个是超越了地理概念,没有围墙的清华,校友之所在即所在,她遍及华夏,远播欧美,清华的种子在广阔的时空中生根发芽。

 

在这个意义上,2021年的一百一十周年大庆,与其说是节日的丰收的庆典,毋宁更是春天播种的号令。

 

清华永远是春天!

 

今天,当我回忆起27年前的青春时光的时候,心底涌起了深深的波澜。

 

我爱清华的春天,那些春天的记忆将深铭我心,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