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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一年:做一颗梦想飞扬的尘埃 ——清华五道口校友张庆源的哈佛访学感悟

发布时间:2016-10-21浏览量:作者:张庆源

 

哈佛一年:做一颗梦想飞扬的尘埃

       ——清华五道口校友张庆源的哈佛访学感悟  

文/张庆源 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校友,新华社瞭望智库省部长访谈主笔、研究员

   

图为张庆源在哈佛大学主图书馆——怀德纳(Widener)图书馆  摄影:许平

图为张庆源主持首届哈佛中国青年峰会  摄影:刘思佳

 

不止六年哈佛路

 

 刚到哈佛时我在新华网的《庆源哈佛观察》专栏(微信公众号《庆源观察》专栏同步发表)中的系列第一篇是《六年哈佛路》,写到我去哈佛的想法是从2009年在北大国发院脱产学习时产生的,而在后来读了清华经管学院、五道口金融学院以及北大光华的媒体奖学金项目后,去哈佛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就此成型。

但其实有去世界顶尖高校学习访问的梦想,绝不止6年,大学毕业时,客观条件并不允许我出国留学,但那时我想,未来有一天一定要去一所世界最好的大学学习或者访问研究,在我心目中,这所最好的大学逐渐明确为哈佛,所以这次哈佛经历算是实现了我的12年来的梦想,算是一场迟到的约会,而去肯尼迪政府学院是我觉得终会选择的哈佛机构,因为这里最为契合我一直报道和研究的政府和政治学方向。

肯尼迪政府学院被称为美国政界的思想库,通过运作已成体系的“旋转门”机制,肯尼迪课堂上的教授很多都是曾在美国政府部门任职的官员,比如学院2016年1月份上任的新院长道格拉斯·埃尔门多夫(Douglas W. Elmendorf)曾是美国国会预算委员会主任,“大国博弈”(Great Power Competition in the International System)课程的主讲教授尼古拉斯·伯恩斯(Nicholas Burns)曾是美国副国务卿,现在是希拉里竞选团队可能的国务卿候选人,而这里的教授也会因为华府的选举更迭,随时出任政府要职。

当然“旋转”而来的不都是在职教授,也有到这里做访问研究的前官员们,我在哈佛的一年,就遇到了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美国前商务部长和驻华大使骆家辉在这里作为访问学者进行研究交流,在我所在中心的相邻办公室就是曾经的印尼财政部长。他们在研究之余,会与学院同学们举行多次大小和形式各异的交流活动,在这样的场合,他们往往会适当卸掉此前在职时的谨言慎行,提供更多执政时的“干货”故事。所以对于在新华社做省部长访谈工作的我,像是换了一个地方,接触国外的政府官员,

    肯尼迪政府学院被称为美国政界的思想库,在这里火热讨论着当下世界政坛上的各种热点,“小联合国”的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肯尼迪学院最有名的场地是位于Littauer(利陶尔)主楼中庭大厅的“肯尼迪论坛”,这既是一个场地名字,又是肯尼迪最有名的论坛活动,在这里,每周有至少一次肯尼迪论坛演讲,全球政要在这里发声交流。除此之外,各种讲座也会安排在全天的各个时段,如果是午餐演讲会,大都会给听讲座的人提供免费的西式简单餐饮,美国大选期间,学院还会在这里安排直播。

    但其实从整个的访学历程而言,让我收获最大的并不是某一门课程,或者某一个演讲,而是一种看待问题的国际化视角,在哈佛,世界各地的学子和学者在一起学习和研究,他们来自各国政府、私营部门、知名大学,在一起的交流本身就是一种最生动的学习,在这个过程中你就会感到,最好的学习其实是一种启发,经历的重要性在于可以打开视野,重构面向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人生就是一场经历。来哈佛一年如此,人生长河亦是这样。在今年5月份哈佛中国学联组织的一次“毕业季”学生学者联谊会会上,我跟参会的同学们说,“有了梦想就赶紧去实现,因为唯有青春和梦想不可辜负”。无数年过去,我们不会为做了这些事而后悔,而最可能为没有去实现当时的梦想而遗憾和懊恼,在历史和人生的大势下,我们要找准自己的定位,就像致力于公共服务的肯尼迪学院的院训“Ask what you can do?(问问自己能做些什么?)”,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要努力做一个对自己国家发展进程有贡献的社会公共服务者和智库学者。

图为张庆源与肯尼迪学院部分毕业生和访问学者在一起。摄影:刘扬

 

哈佛万花筒

 

    跟在国内大家公认全国最好的大学就是北大和清华不同,在美国被认为最好的大学至少有5-6所,每个人心目中的最好大学并不相同,比如有人会认为是东部的常春藤盟校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也许是西部的斯坦福,还可能是威廉姆斯、卫斯理等文理学院。但对中国学生或者家长而言,哈佛其实变成了美国顶尖高校的一个最为显著的品牌符号,所谓“哈耶牛剑”正说明了这种印象,中国驻美国大使馆李克新公使在2016年6月份在哈佛与中国学者座谈交流时说,“哈佛是美国数一数二的顶尖学府,但在中国人眼中没有数二,就是数一的”。

在我去过的10几所美国大学里,哈佛是一个注重政商、学术综合性社会影响力的大学,而美国的如卫斯理、史密斯等文理学院专注于本科教学;麻省理工、斯坦福、加州理工、密歇根大学等聚焦于科学研究以及成果转化等。

哈佛属于典型的美国综合性大学,哈佛医学院和布莱根医院(BWH)的华人教授石雨江说,“哈佛的各个学院其实相对自主和独立,校长和学校管理层更多的是一个全校综合协调以及为大学筹资的角色。”哈佛对于中国人而言,也是一个首屈一指的中国研究重镇:肯尼迪学院、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燕京学社、亚洲中心、包括东亚系都有着深厚的中国问题研究基础。

没到哈佛前对哈佛生活有着很多种想象,也有很多样的安排,是专心听课听讲座?还是广泛利用哈佛的学术资源做些研究实现自己的转型?抑或是在哈佛写一本书?当时在赴美前租房时,我就确定了首要的要素——距离Harvard Yard(哈佛庭院)尽量近,目的是不仅仅聚焦肯尼迪学院,而是利用整个哈佛大学的校园资源充实自己,最后我租到的房子尽管设施比较陈旧,但是距离Yard里24小时的Lamont(拉蒙特)图书馆走路只需要一分半钟,这其实对这一年我参与各种校园活动奠定了一个最好的基础。

 第一个学期里, 我发现听课有好多内容听不懂,我想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一方面加强英语,另外一方面我决心更为深入地融入哈佛的学生生活。开始参与更多的校园活动,也参与策划和主持了如“首届哈佛中国青年峰会”等系列活动。除去跟访问学者们广泛交往外,我还与哈佛在校的研究生、本科生深入交流,真正融入哈佛学校生活,静心做一名学生。

所以当我今年2月底看到了波士顿龙舟比赛的报名启事时,立马动了心,其实那个时候我还搞不清龙舟和赛艇之间的区别,但我毅然跟负责哈佛组队的中国学联副主席徐云飞同学报了名,就是为能够首先融入到哈佛同学的体育生活中。实际上我一开始对自己划龙舟所需要的力量训练非常担心,我的山东潍坊老乡、哈佛地球与行星科学系博士生孙衍鹏曾参加过两次龙舟赛,他鼓励我说:“只要坚持锻炼,没问题”。

我自此开始了全面的锻炼,每天晚上穿过Yard到哈佛的海明威健身房坚持划船机训练,以及在哈佛旁边的查尔斯河岸边慢跑锻炼,逐渐养成了在国内没有的每天健身习惯,其实我内心对于因为害怕体力没法达到出赛要求而产生的担心,成了我提高自己运动能力的最大动力。经过4个月的锻炼和最后一个月里面的6次集训,在6月13号的决赛中,我们哈佛中国学生学者(HCSSA)队取得了同级别G组预赛第一、决赛亚军的成绩。我母亲在哈佛目睹了我训练和参赛的整个过程,她觉得我其他的收获也都很重要,但养成健身的习惯才是我在哈佛一年里最重要的收获。确实对我而言,当我们奋力划出每一桨的时候,意志力的锤炼就一直在路上,战胜自身的懒惰和超越自己的舒适,比战胜对手更为困难和重要。

     龙舟比赛只是哈佛体育和校园生活的一个侧面,哈佛与耶鲁等常春藤盟校之间,以及与同城兄弟MIT(麻省理工学院)之间的橄榄球、棒球、篮球、龙舟等的比赛,其实是美国大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当我在哈佛的健身房里看到来自各个国家的学生在一起锻炼时,会觉得其实作为美国顶尖大学的同学,学习和研究只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养成一种健康向上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我也曾参加了哈佛本科生的艺术展示活动,他们的才艺令我赞叹,一个人可以参加多个种类的表演,这一定是从小根据兴趣而来的综合性培养,所以哈佛招收的学生学习成绩好只是一个基础,学校真正在意的是“有国际视野的全面发展的学生”。

 

图为张庆源代表哈佛中国学生学者队参加第37届波士顿龙舟比赛。 摄影:焦东华

 

走读美国

 

哈佛之外,走读美国。在美国访学一年,我想还不能仅仅将目光锁定哈佛,我利用哈佛的大小几个假期,走访了美国的约10家公共机构、约10所大学和约10家商业机构,算下来也基本上走了10几座大城市。这些走访像是一次与平时谈论的美国话题内容的一次线下见面,有的是按图索骥,有的是实现约定,还有的则是在美国的临时起意。

包括公共机构中的联合国、中国驻美大使馆、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布鲁金斯学会、新华社北美总分社、联合国分社、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等部门;商业机构中的Google总部、Apple总部、Facebook总部,乐视北美总部、特斯拉汽车公司、美国三大汽车公司等;学术机构中的:斯坦福大学、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洛杉矶分校、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大学、西北大学、密歇根大学、波士顿大学、卫斯理学院等,与他们进行了广泛而深入交流。

    带着中国新型智库发展之路的思考,我走进了位于华盛顿的布鲁金斯学会等美国几家知名智库,考察美国智库的运作模式。当时隔四年,我重新走入布鲁金斯学会大门时,正值学会成立一百周年,同样依托旋转门机制,这里集聚了美国政界诸多政治明星,和政治经济相关领域最为资深的专家。学会通过私人商业部门的捐赠维持学会日常运转,每年通过年度报告公布捐赠明细,但回避捐赠部门的利益,形成一个自行筹资的运营机制,为政府和社会提供智囊性的思想服务品。

    当下,中国首批25家国家高端智库的布局和格局已经初步确立,同时社会办智库也蔚然成风,这对创立这些智库的部门而言,其实是一场老革命的新长征,如何创新营造适合中国国情的体制机制,广纳人才、稳步发展,是一个崭新的命题,也是一条充满希望的荆棘路,中美各有各自的国情,但还是那句话,在交流和激发中会产生生产力。新华社瞭望智库董事长兼总裁吴亮曾于我访学期间的2015年11月在哈佛大学发表关于“中国新型智库发展之路”的演讲,作为中国新型智库较早的实践者,他认为中美智库间应该通过加大学术对话合作力度,加强彼此之间的了解和信任。

我6月下旬飞到了与美东有着三个小时时差的加州硅谷,此前工作在国内的地方省份访问调研时,常常听到地方政府要打造“中国的硅谷”,我想这一次一定要看一看到底硅谷是个什么样子。没有任何防晒的防备,加州阳光不仅把我晒黑了几个色度,还晒伤了皮肤,这里的创业气氛如同阳光一样火辣,每天开车往返于湾区的加州101高速公路上,感受到湾区星点分布的各个创新中心的环绕,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这是美国创新的原生动力源。

依托肇始于斯坦福大学营造出的创业氛围,硅谷湾区实现了一个完整的创业生态链闭环,诞生了苹果、Google等引世界互联网潮头的巨型企业,凭借这样的示范引领优势,吸引着全美有志于来此创业,特别是IT互联网、VR、AR等布局未来领域的学生云集这里,人才集聚后自然投资人也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本已形成气候的氛围自然就更为浓厚。而关于如何打造“硅谷”这个命题,来到这里你会发现,硅谷不是一个行政区,正如周其仁老师今年重访过硅谷后说:“硅谷不是规划出来的。”

在这里我见到了从哈佛、耶鲁等东部名校毕业甚至休学过来创业的很多同学,他们选择这里,是选择了一种完全不同于东部的文化,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的同时,也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很显然,这种生活方式与东部纽约、波士顿高楼大厦里的金融白领的状态大为不同。

比如我曾在6月去纽约前,在哥大的微信群里找到了哥大的学生宿舍出租,然后租住了一套四室一厅学生公寓中的一间,以求住在哥大旁边体验校园文化,在那一周时间里,我与住在其他三个房间的同学成为了朋友,分别是哥大统计系的同学、芝大来实习和爱荷华大学毕业来找工作的同学,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经历了“纽漂”的一周,在我离开的头一天晚上,我们还一起出去吃了一顿饭,畅叙他们在纽约这个水泥森林里追梦金融业的想法和经历。

8月份还圆了我这个从小的汽车迷一个终要实现的愿望,我要与儿时玻璃板底下的图片见见面,访问了位于五大湖旁密歇根州底特律周围的通用、福特、克莱斯勒三大汽车公司及博物馆,探访美国传统实体经济的发展状况。

有朋友听说我去底特律,劝诫我说那个地方很危险,城市都破产了有什么可去的?而我坚持要去,一是因为“汽车迷”因素,另外一点是我一直研究区域经济发展,我想正是因为这座城市衰败了,所以更要看探清一座城市荣辱兴衰的命运法则。

在奇瑞汽车公司总经理助理韩尔樑先生的安排和通用汽车工程师张启军先生的陪伴下,我们坐着底特律城中心的空中轨道巴士巡游了市区,可能也是因为阴天和周末的原因,整个城市显得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跟哈佛所在的波士顿等热闹都市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究其原因,一座城市的产业逐渐空心化,整个城市也就没有了发展的动力,人气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底特律其实这也是美国产业迭代的一个缩影,在IT互联网业中兴、金融业风生水起的当下,传统行业逐渐成了这个时代的配角。

    参观通用汽车底特律总部大楼,住在通用汽车工程师的家里,区别于美国东海岸的家族传承的精英社会和西海岸草根创业的朝气蓬勃,工作和居住都在城郊的中部中产阶层生活平稳而安逸,东中西这个拼图共同构成了美国因为地域和行业所产生的文化版图。

    因为名校的情结,来到哈佛成为我的一个目标,但更重要的其实是在这个追求和经历过程中的不断磨炼。哈佛一年以及以前,经历了无数压力和煎熬,也享受了无数阳光和欢畅,在这之后,我依旧愿做一颗梦想飞扬的尘埃,飞奔在通向下一个目标的路上,竭尽所能,无怨无悔。 (作者为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校友,新华社瞭望智库省部长访谈主笔、研究员,2015年8月赴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做访问学者。)

 

 

图为张庆源领取哈佛大学访问学者证书